John D.

《迷糊的你多準備了我的晚餐。》(鐵椒)


  自大戰後,轉眼便過去了五年,人們不再沈浸於悲痛之中,所有事物也漸漸的回歸了正軌,只是男人依舊放心不下家中的妻小。


  記憶中的女孩長大了不少,當時沒能理解的那些事,也在成長的過程中逐漸明瞭,她總是故作堅強地表示不在乎,卻總會在夜深人靜時,一個人看著他留下的影像獨自哭泣,這點倒是和她的母親十分相像。


  說起自己的妻子,她總會在一天結束後,待在他們的房內,和那段似乎永遠無法被看膩的影像訴說當日發生的種種,這是她在那之後養成的,就連他們的孩子也不知情的習慣。


  像個秘密似的,那是只屬於他們兩人的私人時間。


  她偶爾還是會對著他生前的影像生氣,只是氣著氣著,淚水總會不自覺地潰堤,他曾經試圖回應她,也嘗試過引起她的注意,卻絲毫不見效,也是,人又怎麼看得見靈體呢?


  那天,家中的氛圍難得的沈重,在不經意看見行事曆時,他才意識到那天是自己的忌日。


  他看著妻子在備餐時,試著緩和家中不協調的氣氛,想開口提醒她些什麼,卻想到如今的自己對她們而言,不過是空氣般的存在,只能看著她習慣性地端上了三道主餐,而這樣的動作在她做起來,彷彿呼吸一般自然,卻又在入座的那一刻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麼可笑,只能尷尬地趁著女兒還未走到飯廳前,趕緊將那份多出的餐點收拾起來。


  他看著那個女孩在飯廳外停留了一會,便若無其事地準備入內用餐,男人瞭然地看了一眼飯廳外的矮櫃,一盒尚未拆封的甜甜圈被放置於桌上,陰影蓋住了一旁的相框。


  相框內,五歲的女孩在父母的懷內笑得燦爛,連帶兩個大人也露出了最真切的笑容,彷彿世間美好的一切都將伴隨著她成長,彷彿這個世界之大,但他們眼中除了彼此,再無其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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